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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的自由

发布时间:2006年11月07日 00:00  点击:

    
   王安石有句诗曰: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诗里隐映出一种进退两难的矛盾心态,遐希社稷,变法图强的政治理与退居林下,吟咏性情的心灵归向展开了激烈的争斗,所以京口到瓜洲的一水间,他的眼睛始终望着身后金陵城郭亦或还有的水村酒旗风。
   王维却比王安石聪明得多,他看到在入世与出世之间存在着一个广阔的地带,人只能生活在穿梭之间。大多数人在疲于奔波顾此失彼,但王维反手覆手之间便闲庭信步游刃有余。没有完全的媚俗,也没有完全的脱俗,所以王维住在辋川但居所不是草庐而是别墅。
   说到隐居我想起了陶渊明,陶公是谁?陶公是隐士的代名词,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形象大使,但真正的隐士哪会留下姓名,更别说是口吐莲花的缤纷美文了。采菊也好,饮酒也罢无非是种表征,让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赞叹或者艳羡。
   “乐山”抑或“乐水”都是填饱了肚子体力充沛以后的事,隐居也算是一种抗争,但这种抗争的力量毕竟有限。“十年寒窗饱读经史,走到民族文化的高坡前与社会交手不了几个回合便把一切深埋进一座座孤山。”(雨秋雨)因此这在更大程度上一种妥协和退让,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忘却人世间的痛苦,但心如死水与心如止水毕竟不只是
表情的差别,得失惟有寸心知。
   千载科举,十万进士他们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                兼济天下。那个西湖苏堤上一蓑烟雨任凭生,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东坡居士该是做的尽善了吧!抬头呼出大江东去浪滔尽,低头便可啖下荔枝三百颗。一个能把对生命的喜悦表露为这样直接的口腹之快的人,表露了一种从容进退的自由。这种自由源于他用坚韧与平静做了一只茧,这茧不仅不会束缚他反而会保护他不受伤害,一旦袭来寒风冷雨便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若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便又可以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九万里。这便是一种破茧的自由。
   其实这种自由人皆有之,甚至天性趋之。它是一种自卫和自慰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机智也是他们的狡黠。但这一定程度上自娱自耗的地窖尽管安全而宁静却有浓重的霉味,但苏轼将其建在自己独特的人格里,这种自由便不会蜕变为无为清净或下堕为放纵,更不会霉烂成枯槁。
   所以几千年来中国几乎只有只此一个名字,几乎成了古代文化人格的条件反射。而翻开民族精神的史册找到梅瓣鹤羽作书签的那一页,赫然铭刻:心远地自偏,心静人自由。
   我们仰望古人并且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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