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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的回忆

发布时间:2006年11月01日 00:00  点击:

  火车是从福州开来的,它一路北上,驶到泰山站的时候已是晚上11点多了,片刻的驻足后,它又向终点站青岛前进了。
  火车开动的一瞬间,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情涌动,那是对即将离开的这个城市的眷恋呢?还是对即将到达的那个城市的期盼?亦或是对家中老父母深深的挂念?我说不清楚,然而这些并不重要了,要紧的是我现在正站在火车上,并没有被丢在车窗外,而就在刚才上火车的人还是那么多。我又想,这火车大概是有灵性的,对它驶过的站,经过的隧道,穿越的平原,目睹的群山,该会存些记忆,不然的话,不妄跑一趟了?那它对泰城的认识该是如何呢?如此想着,记忆就回到了泰城,那个因着泰山而建因着泰山而生的地方——
  于泰城,我只能算作一个“过客”,因为最久的一次也不过在泰城呆了九天,自己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泰城人,只不过因了亲戚的便易,多去些罢了。不过,泰城却给我留下了极美的印象,不论是繁华的青年路,还是幽僻的环山路,或是热闹的虎山公园和那美丽的度假村都在那个多雨的夏天贮存脑海,成为此后美好的回忆。
  泰城有两条路我常走,一条是红门路,一条是普照寺路,这两条路都是南北方向,且均形成很大的坡度,所以每次经过这两段路,我都不得直着身子走,要向前稍微倾一下,才不费气力。比起红门路,普照寺路略显空旷,路旁的树也不过几个年轮。到了晚上,两条路又都静得很,只有路灯发出的淡红的光色和偶尔从身边经过的汽车提醒你,尚有东西还未入睡。然而却并不怕人,因为一路上看不到什么斑驳的影动或是听到什么异样的怪声,有的只是静以及由此带来的安详。这时,你便不得不想到朴树的《白桦林》:一切依然安详。但到了环山路上情形却不大一样了,似乎有一段路是没有路灯的,莫是为浪漫的恋人保留的一个去所,还是我在的那九日里,它才突然地坏掉的,我不甚清楚什么原因,不过倒是体会到了光亮对人有多么重要!还有,我得承认自己是个小胆量的人。
  我住的地方背对着泰山文化广场,那是个有意思的去处,里面有一条又长又宽的街,街的两侧,全是些奇石馆,书画馆,还有些叫不上名目的玉器馆,怪木馆。这些馆子大约有两层楼那么高,几乎是一样的风格——挑起的檐角,圆木的柱子,暗红的漆身——无一不证明这地方是个有文化有历史的处所,不过到馆里感觉就不那么沉重了,明净的玻璃、干净的地板、整齐的物品、引人眼球的奇石异宝,倒有几分轻松和明快。更为难得的是馆主的热情大方,倘若你对哪件东西感兴趣,只管拿来把玩一番,馆主是不会介意的。记得较深的是奇石馆,里面的石头大都是师傅们从泰山周边运回的,有的经过了加工,有的索性就不做改变,全凭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还有怪木馆,木头从山上运回后,师傅们就做些修饰,当或可用或美观了就各尽其能。文化馆里有一个水池,那是我每天必去的地方,在池中的亭子里看鱼儿游来游去,有趣极了,看得眼生疼了,就躺在长板上装出一幅无比清闲的样子,享受凉风。里面还有位师傅,身高不过1.2米,却对石头特有研究,是个奇人。每到星期六,各个地方的石头、书画爱好者们便聚到这里,展放自己的东西,权当是个研究欣赏的过程,也有买卖的意味,时间长了,后者就明显起来。如果你想开开眼界,大可挑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到那去转转,说不定会碰上民国时报纸之类的东西。
  出了文化广场,往北就是红门路的尽头,它是登泰山的第一站,再往上,便只有台阶了,且一阶高比一阶,你需是个轻快的人否则定要抱怨建筑者们如何把台阶筑得那么高了。台阶的两侧是些卖东西的铺子,每个铺子的东西大都一样,有帽子、鞋子、拐杖、小饰品、玉器、饮料、相机…… ,大概有几十家那么多,值得注意的是,全是些旧式铺子,关铺子时也是要用木板做门的。往上过了天阶门是一段土路,再往上就是万仙楼,这是九天里我登泰山到的最远的地方(这儿要收门票了),我就到了这再回到土路右侧的深溪去戏水。这水是极清澈的,极凉爽的,流过脚趾有无法言语的快乐。
  环山路的最东面就是虎山公园了,那是我常去的地方,里面好玩的东西很多,打枪的有,套圈的有,画像的有,投球的也有,无处不热闹,无处不奇妙,尤以公园里湖水从高高的坝上向下倾泻的情景最为壮观。脱了鞋,光着两脚站在下游,任凭湖水冲刷双脚,看它激起叠叠浪花,舒服极了。再是那个大型的游泳池,一幅老少同乐的场景。出了虎山公园,沿着红门路往下走,便到了岱宗坊,也就是学校的西门,于是便经常进学校走走,转转,有时又从东门出去,沿着路北上就又回到了虎山公园。我就那么整日地走来走去,像个不知疲惫的孩子,想去努力发现泰城的风土人情。一开始,还不过在上面提到的几个地方打发时间,后来就大起胆来,走得远,也回得晚了,从红门路到了青年路,从普照寺路到了龙潭路,从度假村到了天外村,后来索性就不走了,乘公交车,不过以3路、14路较多。于是到的地方自然就多起来,然而留下较深印象的要数天外村了。那确是个名副其实的休闲佳所:散碎的石子、青翠的树林、羊肠的小道、高高的桥索,无一不成为这美丽画卷的一个重要因子,整个画卷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置身桃源的错觉,可最要人陶醉的还是水,一直往上走,会到达一个很深的石渠。里面汩汩的全是翻着白浪的水流,这儿是戏水的最佳场所,有好些人喜欢躺在石头上,任水冲刷自己,直到把身子带到低处才呼出一句:“太舒服了”,我则喜欢坐在一块石头上,让水淌过脚底,期间时不时地拨一下两脚,让水打在对面的石头上,看水从石壁上溅花又淌下……
  这些地方,都较靠近泰山,大多沾了山水的灵气,处处透着清新自然的气息。尤其是雨后时节:且不说道路有多干净,树木有多劲擞,单是那迎面的空气就足以让你为之一振,去感叹生活的美好了!后来我跟亲戚说起走过的去处,他乐了,带着这些上路吧,够你夸耀一番了!想来也是,短短九天,又能承载多少呢?九天里,我总是独来独往,所以不曾切实了解到泰城人的脾性,只是约摸了解了泰城人体内流淌的是一股朴实安详的血液,又不失友爱和善良,是一群勤劳可爱的人们。
  后来,我再也没在泰城住下,可是每次到泰城坐车都会想起这些快乐的日子,尽管也有些许遗憾,可终不至于在火车驶出泰山站后,记忆里,没有关于泰城的东西来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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