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布谷”周末的早晨,几声布谷鸟鸣从校园上空传来。循着那熟悉的声音,不禁勾起了我童年的记忆。
在乡下,午收虽然不是最忙的季节,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刻。麦季收成的好坏关系到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在过去那几年,能吃饱肚子对农民来说是天大的事。布谷鸟从麦黄季节的预告到午收季节的结束,伴随着农民大忙日子的全过程,在农民心中,布谷鸟是吉祥,希望的象征,是大丰收日子到来的预兆,之所以农民把布谷鸟当作最要好的朋友。每年端午节前后,布谷鸟就会如期而来,乡下老农凭借着自然界的规律,及时掌握午收季节到来的农事信息。 每到这个时候,各家各户备齐了扫帚、木掀、叉子、镰刀等农具。或磨刀霍霍,或整备粮草,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场面。过去,农活全凭人工作业,工作效率低下,整个午收季节最快也得二十来天。遇到阴雨天,干个儿把月的是常事。
对麦收的记忆不仅仅是火辣辣的太阳和连天加夜的疲劳战,而是父亲严厉的家教。
在兄弟姐妹当中我排行老小。农村自从土地承包以后,父亲带领一家七口人勤劳苦干,虽然没过上小康生活,但日子还算殷实,记忆中,无论杂粮细粮,我家是从来没断过炊的,靠的就是父亲的勤劳和严瑾的持家之道。小的时候父亲是从来不娇惯我们的。大哥、二哥下学后便在家里当起了父亲的助手,犁、耕、耙、拉的农活样样精通。我与姐姐年龄小,干不了重活,每到收麦季节就拉着大竹耙子满地清扫洒落的麦子。有时实在受不了当午日头的炙烤,就跑到平板车下临时“避难”。但要不了几分钟,父亲的督促声便会随之而来。用父亲的话说,就是在太阳地里晒,也要陪全家人晒到收工。只有这样才能锻炼我们的吃苦精神。为了趁着好天气抢收麦子,中午大多是不回家的,有时一根冰棍算是最大的奖赏。太阳地里长时间的疲劳作业,铁人也会累垮的。每年过了午收季节,全家人都会瘦了一圈。以至后来,每年五、六月份,我是谈“麦”色变。
转眼十几年过去,随着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农村的午收大忙季节也基本实现了机械化作业,农民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彻底解脱出来,割麦子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但每年午收季节的到来,布谷鸟那委婉、悠长的鸣叫,始终在脑海里回荡,成为一种难以挥去的记忆,如同财富一样,让我享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