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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味道

发布时间:2005年12月14日 00:00  点击: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一种属于自己的味道。随着时间的延续,那种味道就代表了这个人。
    记得小时候,姑父在一家杀鸡的店里工作。在那狭小的店面里,一眼就能看见他忙碌的身影。他的围裙上沾满了污渍,像是洗不掉一样。那时表妹和我在同一所小学就读,每次一起上学的时候,她就和我抱怨:“我爸爸每次回到家,身上都有一种家畜的味道。”他们一家挤在一栋小小的房子里,姑父身上的味道实在令她无法忍受。渐渐的,表妹和姑父的关系冷淡了,越来越生疏。刚刚升入中学,表妹就在一所离家很远的学校寄宿,一年都不回来几次。离开了家,也离开了姑父身上的那种味道。
    后来,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姑父得了肝癌。化疗后,头发落得干干净净,躺在病床上的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表妹静静地守在姑父的病床前,各种药丸的味道,消毒水散发的“死亡”的味道,让她再也闻不到父亲身上那种难闻的家畜的味道,那种为了养活一家人而沾上的味道。妹妹轻轻地抬起姑父的手放在鼻前,再也问不到那种味道了,它已经永远消失回不来了。那一刻,她终于明白,那种味道是原来是那么珍贵。
   姑父走了,也带走了那种让人不悦的味道,可它在表妹心中却留下了永远的回忆,变成了永远不能弥补的悔恨。现在,每当妹妹闻到身上散发出浓烈味道的人,总是情不自禁地哽咽,她无法忘记、无法原谅自己曾经幼稚地说:“ 我讨厌爸爸身上的那种味道。”
   很多人曾经抱怨过,很多人曾经讨厌过——“我爸爸身上满是油烟的味道”、“我爸爸身上老是有消毒水的味道 ”、“我爸爸一直带着混凝土的味道”……每一种味道都系着一种谋生的手段,渗透父亲着为了养活一家人的艰难和辛苦。那是一种独特的味道,那是最亲的人散发出来的味道。它难道不值得我们去尊重去珍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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